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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乔生这边背着梁沉言跑了好几家医馆,终于找到了一家还未闭馆的。

    到了医馆,乔生累得气喘吁吁,见到大夫便迫不及待地问:“大夫,他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需要花费多少银两啊?”

    大夫摸了摸他的山羊胡子,无语道:“我说你这个女娃,你是想让老夫先看病呢?还是先回答你的问题呢?不过,依老夫所见,再不医治,他的左臂可能就要废了。”

    “人命关天,还请大夫赶快医治他。”乔生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了几两碎银,一脸不舍的样子,让大夫都看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救人要紧,别杵在这了,快来搭把手帮我把他抬到榻上去。”大夫一边指挥一边提着药箱往后面诊堂走去。

    天微亮时,梁沉言缓缓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桌前一张干净清秀的脸,鼻子圆润且挺立,鼻尖下的一撇微微翘起的小胡子煞是有趣。

    紧接着,乔生也醒了,恰好对上男子的目光,二人愣了愣,然后双方迅速错开目光,场面一度陷入沉默。

    随后,乔生率先开口道:“这位大哥,人我给你支走了,伤我也请大夫给你治了,咱们就当互不认识,诊金就当是我乐于助人了。我就先走了,咱们后会无期。”

    梁沉言起身道谢:“梁某在此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若姑娘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派人传信到城内随意酒铺即可,梁某定来赴约。”接着他又指了指乔生即将掉下来的胡子。

    “姑娘?!”乔生瞬间震惊,“不会吧!露馅了!”

    无语,乔生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便慌忙地离开了医馆。

    梁沉言无奈地笑了笑,准备起身离开,却发现手边赫然躺着一枚精巧的和田玉佩,白菜为浮雕,而月兔为镂雕,镂空部分以金丝缠绕,背面刻有一个“沈”字。玉佩通透润泽,可见佩戴者对其多么珍重。

    梁沉言想:“有机会再还给她吧。”

    之后,他随手拿起桌上的包袱,忽然,半块牛肉干掉了出来,梁沉言哑然失笑。

    乔生离开医馆后,在街上转了一圈后就回到了悦来客栈。此时,客栈还未营业,他打算悄悄地从后门溜进去。

    然而,乔阿爹早已在后门守株待兔,问道:“丫头,一夜未归,跑哪去了?”

    “乔阿爹,我去街上给你买你最爱的云吞啦,诺,刚出锅的。”乔生一脸乖巧地献上云吞。

    乔阿爹板着脸说:“行啦行啦,每次就拿这个糊弄我。你阿爹我这次就不追究了,若有下次,再好吃的云吞也没用。”

    乔生是乔远收养的女儿。

    那日他前往安渝城探亲,回来时经过一条溪流,发现一小姑娘躺在岸边,浑身湿漉漉的,满身伤痕,好像是从山上摔下来的。

    乔远不忍见死不救,于是便到附近的村里请了几个阿婆帮姑娘把衣服换了,又雇了辆马车,送进城里医治。昏谜了几天,小姑娘终于醒了,可是当乔远问她叫什么,家住哪里时,她却想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自己被一群山匪追杀,自己不慎坠崖了,其他的什么都记不清了,身上仅仅留有了一块刻有“沈”字的玉佩,再无其他证明自己身世的证据。

    乔远于心不忍,在征求那小姑娘的同意下,收养了她,从此改名叫乔生。

    没错,乔生就是那坠崖后生死未卜的沈家大小姐沈明月。

    沈明月坠崖当日并没有直接摔到崖底,而是恰巧挂在了一棵松树上,那树紧紧地扎根于崖壁上,枝叶向外伸展,粗壮繁茂。

    或许是上天怜悯,沈明月得救了,只是伤了脑袋,之前的事全都记不得了。

    醒来的第二天,乔生释然:“既然老天又给了我生的希望,那就莫负韶华,认真生活吧!”

    时至今日,乔生跟随乔远在悦来客栈做事已有两年多了。乔生也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柔弱小姐变成了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跑堂伙计。虽然,这两年她还没有查明自己的身世,也没有找到当年的幕后黑手。不过,乔生坚信线索总会浮出水面的。

    乔阿爹曾告诉过她,在岸边发现她时,她身上只有一枚玉佩,再无他物。

    “嗯?!玉佩!”乔生急忙摸向腰间,却发现系在腰间的玉佩不见了,之后她把屋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忽然间,她记起昨天把那男子拖到榻上时,慌忙中男子不小心扯到了自己身上的腰带,悲催的乔生想,不会是在那个时候掉的吧?

    “哎!真是有够背的。”好在男子留下了具体的地址,要不然这能证明她身世的唯一的线索也要断了。

    于是,乔生又趁着乔远不注意溜出了客栈,然后又雇了辆马车前往男子所说的随意酒铺。约摸着一个时辰,乔生赶到了酒铺。之后,乔生向掌柜的说明了来意。这随意酒铺的掌柜是个明事理的,没多会儿就派人前去梁府通报。

    可乔生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这下她可坐不住了,上前询问道:“掌柜的,你那伙计怎还未来?再晚些,我恐怕就回不去了。”

    掌柜的安抚道:“可能是途中有事耽误了,小哥莫急,我去门外迎迎。”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送信的伙计回来了,端起桌上的茶水猛地往嘴里送,大口喘气道:“掌柜的,今日梁公子一大早就入宫了,我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等到。”

    “那可说什么时辰能回来?”乔生抢先问道。

    伙计摇了摇头。

    “好吧,我明日再来吧。”乔生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梁沉言申时入宫,出宫时已是酉时,日暮西沉,婵娟初升。

    他刚回到梁府,这边随意酒铺的余掌柜就来传信说悦来客栈的伙计乔生有事找他,不过人已经离开了。

    梁沉言摸了摸怀中的玉佩,猜想到乔生估计是来询问这枚玉佩的,要不然明日亲自还给她吧?

    第二日,天微亮,乔生边伸着懒腰边打开了悦来客栈的门,却被门外的人吓了一跳。门外的人迎着晨光,虽看不清面容,但乔生一眼就认出了是梁沉言,不知为何,她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嗯!肯定是被这美丽的日出吸引到了。”乔生自顾自地想着。

    乔生缓过神,询问道:“咦?好汉你怎么来了?”

    梁沉言轻笑:“我怎么不能来了?”接着他从怀中拿出了玉佩,递给乔生,“这是你落下的玉佩。”

    乔生激动地接过玉佩,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然后小心翼翼地系在腰上,语气真诚:“谢谢。”

    “玉佩已物归原主。以后若是有事,可随时到随意酒铺找我。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