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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有枫林

    秦召卿抱着顾南亦走了有一段路,中午的日头有些毒辣秦召卿鬓间浮出汗珠,顾南亦抬手用指尖将那些汗珠沾染去暗暗叹口气跳下来。

    “南哥这是作甚?”秦召卿不解,加上突然空去的怀中一凉,眼神也跟着冷下来。“南哥此次回来,与我……与孤疏离了。”他的语气多少带着不悦,抿住唇角一步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过半步的距离,秦召卿却觉得那是道万丈沟壑。

    “不不不,陛下臣不是那个意思,臣是怕陛下累着。”

    “累着?嗯?”秦召卿带着些讥笑,他说:“在南哥眼里孤就是这般弱不禁风……罢了!”

    “陛下,臣其实无碍,臣装的!宫里都在传臣昨个侍寝的事,臣就是……”

    想着演一回虚弱不堪这后半句他说不出口,心虚的瞥过眼把目光放在秦召卿的鞋尖上。

    “就是什么?”秦召卿双手背后绞在一块握着拳。“南哥,孤再说最后一遍,南哥不必如此委屈自个,也不必再在孤面前演着些什么,元起任你行,你若是不走孤真的会留!”

    “臣为何要走?!请陛下先息怒,臣真的只是怕陛下累着。”毕竟,吾君!柔弱!

    “陛下啊~”顾南亦眯起眼歪头笑着,他去拽了拽秦召卿的衣袖。

    “撒开!”秦召卿瞪了他一眼抽出被拽住的衣袖。“南哥与我之间,有何事需要遮遮掩掩,南哥自小贪凉什么时候穿着浴袍泡澡过,昨个的事我不想提,今个你还在我面前演,你身上哪有伤我会不知?伤成何样我会不知?当年南哥垂死之间……”

    顾南亦微微挑起眉头,捂住秦召卿的嘴另一只手做出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着:“都过去了,再不会了。”他红了眼,也是自那次起他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梦,梦里是那么真实,那两个人啊甚至长得与他两无差。

    只不过,他的卿儿是三月拂面风,那个人的卿儿是三月沾身雪,一个暖,一个寒。

    他缓缓松开捂住人嘴的手,轻轻刮一下那人的鼻尖。“都过去了,臣回来了不是。”

    秦召卿垂下眼帘,顾南亦回不来的事情他从未想过,也不敢想,沉默好一会才说出:“嗯,南哥吉人天相。”

    “是吾君保佑。”顾南亦憋着气手张张合合几次才伸出去谨慎的拉来秦召卿背在身后的手。“别气,陛下别气。”

    秦召卿身子僵住,被握住的手发烫可也不想抽回来,反倒是鬼使神差的反握过去,盯着握在一块的手出神。“南哥,南哥说什么我都是会信的,可别诓我。”

    “好,臣倒是真要去钦天监求朴爷挑个成婚的好日子,陛下可要与臣一块去?”

    “嗯……”秦召卿还在犹豫,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那般呆站着。

    顾南亦看出他的心思,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后拿出被握住的那只手道声告退便去了。

    秦召卿低下头,待顾南亦脚步声渐息他还在发愣。

    ……

    钦天监是一间建在湖中的小榭,长长的回廊蜿蜒曲折,湖面泛着波光眨眼一看像是映出许些个日头,朴爷就在小榭门头躺在摇椅上哼曲,手里端着个茶壶翘上二郎腿指尖捻着茶壶盖轻轻磕着听响。

    “朴老头别磕了,这好好的茶壶盖再被你这样磕下去非出来豁口不成。”顾南亦一个箭步冲上去,夺来茶壶仰头往嘴里灌,茶水的温度正正好,他饮完又说:“朴老头算出我会来不成,这茶刚好。”

    “嗯哼,顾后觉得呢?”朴爷本是合上的眼半抬起一只,他接着说:“下月初三,好日子。”

    “是何好日子?可是黄道吉日,还得是大吉那种不是皆不行。”顾南亦说罢回味起朴爷的那声顾后,扬起嘴角傻笑,真是好称呼。

    “大吉,万事皆宜。”朴爷双手一摊撑住扶手起身,对着顾南亦摆头让他跟着一道进小榭里头,把他引去案前坐定伸手要给他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