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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妈妈,你一定要幸福啊!

    站在明晨疗养院的山脚下,宁洛行自感举步维艰,踌躇难行。自幼,母亲对待宁洛汐的态度,就犹如悬在他头上的一把长剑,总会无形中将他对穿!

    在他由迷惑不解到窥知真相后,又掺入了无无可逆转的左右为难!偏这种内情对宁汐来说是禁忌,所以宁洛行只能无助的看着她犹如被困玻璃罩中的蜜蜂一般,做着徒劳无功的努力。

    “洛洛,妈的脾气……或者,会因为病情加重,更加的……"“没事的,宁老师,你马上要去支教,成医生也要在年后安排专家会诊!我会有很久,都没有办法见到她!我带了她最爱吃的菜……"

    宁洛汐笑着扬起手中的多层餐盒:“但愿妈能吃上两口,我这一年便圆满了!"想着她自小还没有灶台高,便学着做菜做饭,割伤烫伤犹如家常便饭,年岁渐长时,又废寝忘食的针对母亲的病症,研制出各种食补药补的汤汤水水。

    可惜她的努力,母亲从来视而不见,甚至是深恶痛绝,从未曾有任何一口佳肴入过口,那些她精心熬制的食补汤药,不掀翻淋她满身,便已是恩赐!

    而她常年累月,习以为常地做这些徒劳的努力,哪怕能换来母亲的少许温言细语,便也受宠若惊,可惜,从来没有,那些在其它母女之间,触手可及的温暖,于宁洛汐而言却犹如沟壑天堑!

    接过她手中的餐盒,心怀忐忑,默默的走上台阶,宁洛汐在他身后,紧张的攥住了衣角,虽然早已预判到了结果,却还是想为万分之一的机率再做一次努力。她在心中默默地为自己打气,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连呼吸也轻了几分。

    透过501病房的窗棂,宁洛汐一眼看见穿着病号服的宁乔心,她衰弱苍白,眉宇间有抹不去的病色,却身姿纤柔地在不足十平方的陋室中,翩然起舞。

    那是一曲她从小看到大的《白狐》,是宁乔心乐此不疲也刻在骨子里的执念一一一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海誓山盟都化为虚无!可惜山盟犹在,锦书难托,年生日久,困在网中央的唯宁乔心一人而已!

    宁洛行缓缓的推开门,宁乔心的手定在半空中,略显空洞的眼神在看清是他后,乍然绽放出明朗的欣喜!

    阿行,妈真的想你了,怎么比上次晚了这么久?"宁洛行搀扶她坐在床边:“妈,晚上睡的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药?"宁乔心望着他,满眼宠溺的笑:“吃药,吃药,吃什么药?是药三分毒,没病也吃出病来了!况且,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掩掩唇,伏在宁洛行的耳边轻声细语:“傻孩子,你也以为妈是真的疯了吗?这是你爸爸保护我的方法,你怎么总不相信呢?"

    宁洛行见她依旧执迷不悟,心脏处犹如被揉进了一把碎玻璃,剧痛却郁闷到无力,那个将所有人拖进深渊的人是宁乔心的精神支柱,是不允许任何诋毁渎的白月光。

    一个人,要痴迷到何种程度?才能几十年如一日的,对事实视若无睹,掩耳盗铃般沉浸在自己臆想营造出来的虚幻世界里!

    母亲,犹如在做一个完美的梦,即使黎明来临,却依旧固执的不肯醒来。宁洛行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屋顶角落的摄像头,微微的摇头劝止。

    宁乔心一怔,随即也似回过神来,推开宁洛行,走到床头柜旁,拿起药片往嘴里塞,宁洛行伸手抢过来倒出两粒:“不是让你按时按量吃吗?这是药!"

    是的,是药,是他早已暗中换掉的肝脏方面的药,而不是宁乔心一直以为的维生素,看着她不以为然的神情,宁洛行无奈地搬出说了百遍的理由:“即使演戏,也要逼真一点,才会有人信!"

    宁乔心温柔的笑:“阿行,还是你待妈最好……"宁洛汐见她拿药干咽,忍不住疾步上前,快速倒了杯水递过去:您喝点儿水顺一下吧!"

    宁乔心身形一震,盯着她,目光中立刻如淬入了阴冷的刀,她抬手打掉水杯,平视窗外飞扬的飘雪,声音冷的如浸入寒冰。